我必将失败
但诗歌本身以太阳必将胜利

【麦克雷中心向】五次麦克雷参加了葬礼

大量背景故事脑补,如果有ooc是我的错


第一次

十五岁的杰西·麦克雷站在父亲的坟墓前。最便宜的墓碑,最简朴的款式,符合一个一无所有的人。


他压低了帽檐,借此挡挡一如往常火辣刺眼的西部阳光。一旁有人在抽鼻子,他认出那是父亲的朋友——酒友。一起欠债,一起逃避生活,一起淹死在酒精里的酒友。


麦克雷不觉得难过,他和老麦克雷没有那么深的感情:当你的父亲赌博酗酒、负债累累、一有钱就花光时,你就得学会一个人过活。相反的,他觉得幸运——替他父亲:老麦克雷死的正好,在负债压垮他或是他的肝脏被酒精浸满之前,他就两手一撒,一睡不起,把烂摊子留给他的儿子了。


麦克雷转身离去,不看最后一眼。


他很确信自己一个人会活得更好。


 

第二次

审讯室里很热,麦克雷猜想这是为了让身处在这个位置的人焦躁不安。尽管如此,他还是出了一身冷汗,主要是由于刚刚审讯他的人。


加布里尔·莱耶斯,暗影守望的头头。那人是这么介绍自己的的。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份选择,“烂在最高安全级别的监狱里,或是替卖命。”莱耶斯说。


麦克雷知道守望先锋——这个世界上没人不知道,但他从未听过暗影守望这号秘密组织,更何况用屁股都想得到这肯定违法了。守望先锋为什么需要一个在通缉榜上有名的匪徒?如果他签下这张卖身契,指不定哪天就会死在哪个秘密见不得光的行动里。


杰西·麦克雷曾是,也一直是一个亡命徒,但现在他想要活下去。

 


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,进来的却不是莱耶斯。麦克雷目瞪口呆,盯着那张每个人都无比熟悉、印在无处不在的守望先锋那光辉海报上的脸:“莫里森……先生。”


“长官。”杰克·莫里森瞥了他一眼,说。


麦克雷从善如流:“是,长官。”他没有错过莫里森扯了扯嘴角,似乎被逗乐了的样子,这让他稍稍放松了一点。


莱耶斯跟在他身后进了门,他手上拿着一张纸,递给麦克雷:“想好了,签下可没有回头路了。”


“我以为你刚刚是在说服我加入你们?”他开玩笑道。莱耶斯立马看了过来,麦克雷咬了咬口腔内部,在心里暗骂自己。他一感到放松就会乱说话,艾什没少为此骂过他,可他就是改不过来——当然也有主观意愿在其中,但现在他只想抽自己嘴巴。


他闭上了嘴,低下头看那张纸,却惊讶地发现那不是一份合同。“这是什么?”他问。


“你的死亡证明,遗书,诸如此类。在上面签下你的名字。”


麦克雷觉得全身的肌肉都僵住了。


“你要想清楚,一旦你决定加入我们——加入暗影守望,除非你死,或者守望先锋解散,你哪都不能去,”莱耶斯说,眉头紧锁,表情凝重,“你的命不再属于你自己,一旦你签下,杰西·麦克雷就死了。”


而杰西·麦克雷想要活下去


于是他拿起签字笔,签下了自己的大名。杰西·麦克雷,J-E-S-S-E M-C-C-R-E-E。这感觉很奇怪,像在雕刻自己的墓碑。太奇怪了,一个人想要活下去,却是通过证明自己的死亡这种方式。


麦克雷举办了自己的葬礼。

 


第三次


麦克雷对杰哈·拉克瓦了解不多,对他妻子更是知之甚少,但他还是来了。不为什么,因为他觉得他应该来。


台上的莫里森正在做悼词,他回忆杰哈生前是一个多么优秀的特工,他如此地爱他的妻子,在他的妻子被黑爪绑架后,他茶饭不思、拼命寻找,以至于没日没夜地工作来麻痹自己。在他的妻子被找到两周后,他被发现死在了睡梦中,一颗子弹穿过他的头颅,而他深爱的妻子不知所踪。


“他不该被这样对待,”莫里森声音哽咽,在麦克雷的旁边,安吉拉·齐格勒小声啜泣起来,“他是个英雄,他本应该活得更好。而现在他沉睡在七尺之下,我们甚至找不到他的妻子。”


“致我们的朋友,杰哈·拉克瓦和艾米丽·拉克瓦。”莫里森最后说。


所有的特工都站起来,致以沉默的悼念。麦克雷看到莱耶斯嘴角绷得直直的,而艾玛莉上尉的眼里带着深深的伤痛。


加入守望先锋以来,他第一次相信可以扫除世界上的不公,尽管他从不是一个天真的人。


但他忘了万事都有代价。

 

第四次


安娜·艾玛莉上尉的葬礼选在一个雨天。他将牛仔帽捏在手中,大雨倾盆而下,他浑身湿透。


墓碑下方空空如也。当他们赶到现场时,只有一摊血迹和镜片被打碎的狙击枪,她的尸体没有被找到,但所有人心知肚明她几乎不可能活下来:那片是战区,除了守望先锋就只有黑爪的人。


莫里森这次没有致辞,他和站在雨里一言不发,低着头默哀。“是你的错,杰克。”莱耶斯说,他没有吼出来,但是整个墓地都听见了,一时间万物寂静。


接着他们吵了起来——用“吵”似乎太轻了,他们相互指责,用最恶劣的言语攻击对方,几乎动起了手。气氛剑拔弩张,莉娜·奥克斯顿看起来吓坏了,她入伙以来第一次直面两位指挥官之间的冲突;即使平日总是最严厉提出批评的莱因哈特也却步了;托比昂扯着胡子叹气,温斯顿则把眼镜摘了又戴。


令人没想到的是,最终是安吉拉爆发了。


“你们就不能消停会儿吗!?”平日里温和的医生大吼,那是她最接近咆哮的声音,麦克雷只在有人在战场上陷入危险时听到过。她是在场的人当中唯一打伞的,因为她的右手牵着法芮尔·艾玛莉,后者缩在伞下,看着他们在她母亲的葬礼上吵架。


“你们一定要这样吗?”她声音颤抖,气息因为哭过而有些不稳,“你们什么时候都可以吵,但不要在今天,不要在…这里。”


有些话她没说出来,但大家都听到了:不要在这里,不要在安娜的葬礼上,不要在法芮尔的面前。


莱耶斯率先离开,剩下莫里森呆立在雨中,麦克雷第一次注意到指挥官的金发里夹杂了许多的白发,仿佛他一夜间苍老了。


他不觉得莫里森有错,也不认为莱耶斯是真的认为莫里森有错。他想起组织内的传言,暗影守望内部出现了想要取代守望先锋的声音。那些影影绰绰的不满的低语。


他不喜欢参和进这些。


过了一会儿莫里森也离开了。麦克雷看着法芮尔,对方正盯着她母亲的墓碑。


他记起某次他试图逃跑,彼时安娜正和法芮尔一起度过亲子时光,不得不担起寻找麦克雷的任务。她并没有在找到他时立刻将他押送回去,而是先带他到附近的咖啡店坐下,麦克雷一边饥肠辘辘地吃着一块三明治,一边听法芮尔说她有多么崇拜守望先锋。我也要加入他们,就像妈妈或者一样。安娜只是喝着咖啡,笑而不语。


你可以学你母亲,或是莫里森,再不济莱耶斯也可以。当时的他说,但是别学我。


麦克雷一直知道自己不是好人,他的手上沾满鲜血:无辜的或是应得的。因此他试图通过那些他认为对的事来偿还自己犯下的罪行。但现在他不确定是否还是如此。


最后一个任务。他想,然后是时候离开了。

 

第五次


那场爆炸震动了整个世界。彼时麦克雷已经身处加利福尼亚的某家酒馆,远离守望先锋。他突然听到那台老旧的、放着足球节目的电视机转到新闻报导:


……日内瓦守望先锋总部发生爆炸,守望先锋指挥官杰克·莫里森以及加布里尔·莱耶斯等人下落不明……


第一条新闻闪过时他安慰自己说不定是误报,他抢了遥控器来回调台,然而第二条、第三条以及纷涌而来的无数条击碎了他的幻想。


麦克雷等了三天,直到下落不明变为确认死亡,直到所有新闻台从一开始的报道变为争论“守望先锋的功与过”。第四天的时候,他买了一张飞去日内瓦的机票。


昔日气派的守望先锋总部大楼已成一片废墟,曾经它是和平与稳定的象征,如今它成了动乱与不信任的开端。废墟周围有许多反守望先锋的标语,还有人在游行示威,然而出乎麦克雷意料的是,上面同样摆着许多吊唁的花。


麦克雷去附近的花摊买了一支花,他将它放到废墟上,摘下帽子凝视着它,接着转身离去。


他不确定他将要去哪,于是登上了某趟火车的车顶,决定像风滚草一样滚到哪是哪。他在顶上抽着雪茄吹着风,哼着那首EI condor pasa


“I'd rather be a sparrow than a snail(我宁愿做一只麻雀,也不愿做一只蜗牛)

Yes I would(我宁愿如此)

If I could(如果我可以)

I surely would(我当然愿意)

I'd rather be a hammer than a nail(我宁愿做一只锤子,也不愿做一只钉子)

Yes I would(我宁愿如此)

If I only could(如果我只能这样)

I surely would(我当然愿意)

Away, I'd rather sail away(离开,我宁愿远走高飞)

Like a swan(如天鹅一般)

That's here and gone(来去自由)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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